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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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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看到庾京元的樣子, 亞弗戈蒙猜到一定是他的本體出了事。

這個本體指的當然不是猶格,而是大王花。

正常的雕謝過程不會讓庾京元內傷成這樣。

有人去了雨林深處。

必須得做點兒什麽,起碼得在老婆反應過來自己騙了他之前, 做點補救。

就比如救庾京元一命。

亞弗戈蒙從宿舍樓出來後,先去了趟劉畢的宅子。

他的臉實在太有辨識度了, 一路上沒人攔他,亞弗戈蒙很順利就取到了摩托車。

一路飛馳, 與公交車逆行,開出工業區, 往雨林深處去。

而這時, 劉畢已經幾乎把大王花整個兒砍下來裝袋好了, 正要用直升機給吊出去。

“老板, 這裏有一罐蜂蜜。”手下捧起一個罐子。

劉畢走了過來。

劉畢認得這個罐子,最早的骸骨,大王花就是用這個裝起來, 分給他的信徒的。

現在這裏面盛著蜂蜜?

劉畢沾了點嘗嘗,發現這蜂蜜其實並不算很甜,還是水蜜, 有一點點發酵的酒香。

果然, 那個叫庭深的游客, 是蜂。

老趙不是說他是虎頭蜂嗎?虎頭蜂從來不釀造蜂蜜,那是工蜂才會幹的事。

怎麽那個成了精的虎頭蜂, 竟然還用大王花的花粉釀了蜂蜜?

或許有特殊的療效。

“帶上。”劉畢吩咐手下把蜂蜜罐子帶上。

然後一行人坐上直升機。

直升機按原路返程,不過目的地並不是出發地工業區,而是望天樹景區。

劉畢的愛人就在那裏, 獨自等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歲,等待覆蘇。

·

否。

庭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選擇。

但選擇過後, 他再睜開眼睛,看著庾京元,整個人非常的迷茫。

“我會的,我會照顧好你的小花苞的。”庭深承諾道,“我有點事,你先好好養胎,我得去幫小帥他們做工。晚上就回來。”

庾京元點點頭:“遇到危險的話往有植物的地方跑,我會來救你。”

兩人說好後,庭深出去客廳。

正好剩下的人正在商量利用下午和晚上的時間,回廠子裏做工。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多個人快點。”庭深說道,“那幾個玩家在前面一棟樓,我們先去拿他們的工牌。”

庭深的覆眼可以將目之所及的畫面均分成上千片,在覆雜的環境中,更能看清楚細微事物。

這也是剛剛他要求出去偵查的原因——本身是遠視眼,又有了覆眼的加成,恐怕再沒有人的視力能趕得上庭深了。

他在房頂上呆了一會兒,從巨大的人流中捕捉到了熟悉的面孔,那幾個玩家正好就住在一起。

“好,那咱們走吧。”小帥說道。

他遞給庭深一件從衣櫃裏找出來的舊工服:“哥,只能將就了。”

“嗯。”

只有庭深還穿著自己的衣服,還破了洞,走在宿舍大院裏太顯眼了。

剛剛,幾人翻箱倒櫃,還好是從大漂亮她們的屋子裏翻出了一套工服。

不是矯情的時候,庭深套上工服,眾人一起下了樓。

“一想到在這裏還要上班我就崩潰。”富二代寶兒姐抱怨道,“被拉進無限流副本裏已經夠倒黴了,怎麽還得打工……”

“想開點兒。”大漂亮安慰她,“還活著已經很了不起了。”

寶兒姐於是不再抱怨。

幾人先去旁邊一棟嶄新的宿舍樓,找到了昨天做工業區任務,被完全同化的幾個玩家。

因為他們已經被徹底同化了,所以不得已,庭深他們只能來硬的。

小帥的金手指就是精神控制。

他給幾個玩家下了暗示,告訴他們他們會有三天假期,這三天不要出門就在宿舍裏休息。

然後,幾人拿著他們的工牌,踏上了狗狗祟祟的上班路。

由於宿舍大院到工業區實在是太遠了,他們只能想辦法混上公交車。

就在幾人思考著要不要庭深以少奶奶的身份直接走明路時,他們在一眾下了人正排隊再次出發的公交車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比其它公交車破舊很多的,阿偉的大巴車。

剛下了一批員工,車門正好開著。

庭深帶著小帥等人快速移動,躲開呆滯的員工的視線,飛快地竄上了大巴車。

“謔——”阿偉怪叫一聲,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

“你兼職怎麽也不說一聲?”庭深拿出老板的架勢,“我們用積分雇傭了你,你不是說你去停車嗎?怎麽偷偷幹起了兼職?”

阿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道:“我本來是去停車的,但公交車的站長正在打電話叫所有正在休假的司機過來上班,說今天加班直接發現金,我手頭比較緊,沒忍住誘惑,就想跟著一起加班。”

庭深:“……”

“算了,你要兼職你就兼職吧,你先把我們送回工業區,晚上九點的時候再來接我們。”

“好的老板。”阿偉答應道。

前面的車走完了,到阿偉出發了。

他一腳油門,帶著眾人回廠房區域。

“阿偉,我給你一點現金,一會兒你抽個空去買瓶茶飲——我擔心你又疲勞駕駛。”庭深從寶兒姐那裏拿了點錢,放在車頭的名片夾裏。

“哦哦哦,謝謝老板,我記住了。幸好你提醒我,不然,等我來接你們下班的時候,應該正好觸發疲勞駕駛這個死亡條件。”

其他幾個學生誇庭深謹慎,庭深卻只是側過頭看著窗外。

快一點到廠房區域吧。他想。

他真的很需要一點兒麻木的流水線工作,來讓大腦騰空。

非則他會一直想幾個小時前,在辦公室裏發生的事。

……

小帥他們作為臨時工,需要在三個廠子都完成一定效績,才算通過實習期,可以轉正。

當然也可以不轉正選擇離職,但前提都必須是已經完成了效績。

早上,他們的第一站當然是李工所負責的釀酒廠。

畢竟他們是在李工那裏登記的。

這會兒,高層都在小作坊裏調查,工廠裏的流水線已經停了。

但最基礎的工作,並不需要機器運轉,因為人就是流水線的一部分。

小帥他們帶著庭深來到了一個基礎車間,早上,他們就是在這裏幹清洗和挑揀的活兒。

是帶著清洗好的原料去其它車間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正在罐裝的蜂蜜酒。

“我就知道門還開著。”小帥貓著腰,從一道極窄的半開著的卷簾門往裏鉆。

其他人依次跟上。

這裏面,滿地都是花卉。

大漂亮介紹道:“老師,我們的工作是每人分挑五噸花卉,我們算過了,如果一整天是能做完的,但我們的工作時間只有早上的一兩個小時,所以今早就算亞弗戈蒙沒有過來鬧事,我們可能也要找機會,拖延時間。”

庭深點點頭:“這樣,我們分開做,應該快一點。你們女孩子外加小帥來挑花,挑完拿過來我們清洗和控水。”

“行,偷偷打工,卷死其他正在休假的。”大壯苦笑。

按照庭深的分配,眾人開始了工作。

由於從挑到洗還得一會兒,因此庭深他們得先幫忙挑出一些,才好進入下一個步驟。

這樣的工作是麻木的。

茉莉花、玫瑰花、李子……都要逐個檢查有沒有腐敗變質,有沒有長蟲子。

花瓣破損太嚴重的也不能要,會影響美觀。

庭深發現,他的覆眼在這個時候簡直不要太好用,於是便留在了女孩堆裏,讓喪彪和大壯兩人來負責剩下的工作。

庭深還是第一次做如此機械的不用動腦子的工作。

很快,他就發現,他之前的想法錯了——重覆的工作並不會塞滿他的腦子,反而把他的身體和思想完全分開了。

手上在機械性地挑選,腦子裏卻在想他的任務。

算了……庭深認命。

起碼在這裏,不用直面庾京元。

不用被愧疚壓倒——庾京元才是黃色代碼。

庭深簡直不知道該作何表情才好。

一開始,他是懷疑過庾京元是黃色代碼的,可是那時候,庾京元因為知道自己沒有夜晚的記憶,便當起了謎語人,什麽都不明說。

而自己看他對自己的態度裏沒有情欲那些,加上亞弗戈蒙的話,轉變了態度,認定亞弗戈蒙才是黃色代碼。

早上,還和亞弗戈蒙……

就是上個小世界那麽狗血,都不帶這樣玩人的。

系統明明白白說了,亞弗戈蒙並不是他的搭檔,那個黃色代碼,那亞弗戈蒙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和庫珀以及阿努比斯的過去的?

難道他有讀心術?

還是說自己的失憶是他造成的?

不,應該不是他做的。

現在如果假設庾京元從頭到尾沒撒謊,那兩次的相處之後自己都失去了記憶,醒來時庾京元也在身邊,亞弗戈蒙是沒機會動手腳的。

那他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是病毒?

庭深咬著嘴唇。

他倒沒有要為黃色代碼守貞的想法。

畢竟說到底,黃色代碼現在只是他的搭檔而已。

沒有一次開誠布公的聊天,兩人的關系算炮友,算情人,並不是要對彼此忠貞的伴侶。

庭深不會為了早上的事情來審判自己的道德與貞潔,他似乎天生沒有這樣的概念。

但他討厭被欺騙。

那些意亂情迷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所以才放下戒備,所以才願意順著他來。

但亞弗戈蒙竟然是騙自己的。

他走得還那麽匆忙,庭深都不知道亞弗戈蒙是真有事還是騙完炮就跑。

是了,亞弗戈蒙的身份,是高玩,是這個世界裏的大明星?

難道他用自己博流量——並不知道這個小世界的觀眾們正為了亞弗戈蒙曹孟德行為嗷嗷直叫的庭深,感到有些難堪。

要是亞弗戈蒙還回來的話,庭深保證,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紅。

·

麓山研究所。

“居然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長相柔軟但其實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非常勻稱結實的男人把手術刀在潔白的大褂上擦了擦。

毫無疑問,這一地的屍體和幾乎要把下水口堵塞的血泊,都是他的傑作。

“最後一名傳奇調查員。”超級嗎嘍沈聲道,“你的名字被永刻在紀念碑上,人類永遠不會忘記。而我們更不會。”

“哈哈。”他誇張地笑了笑,做作地擦著眼角沁出來的淚,“你們是不應該忘記我,畢竟命運要是再差一點,你們現在應該叫我爸爸。”

他兀自狂笑了一會兒,明明金發碧眼應該是最陽光迷人的長相,但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完全就是一個病嬌。

“我靠!你要不要臉,誰要你當爸爸了!”西伯利亞大野豬呸了一聲。

他推了推袖子,正想沖上去幹克萊因,就被超級嗎嘍給拽住了。

超級嗎嘍朝他搖搖頭。

凱爾·克萊因,當初能把媽媽害成那樣,現在又能在極短的時間裏殺光所有的研究員,他的實力絕對不是西伯利亞大野豬可以硬剛的。

沒看流氓虎鯨和胡蜂都躺地上生死未蔔嗎?

以速度和強攻擊力著稱的金環虎頭蜂也打不過這個瘋子。

超級嗎嘍還有一點,他並不能告訴還沒有覺醒傳承記憶的西伯利亞大野豬。

那就是凱爾·克萊因說的是真的。

那時,在所有的可能性中,真的有那麽一個,是凱爾·克萊因說的那樣。

“好了,不廢話了,這兩個幼崽還活著呢,別擔心。”克萊因將手術刀扔在地上,濺起的血把他的衣服下擺徹底染成了紅色,“我該走了。”

“你過來一趟,就為了殺這些你的同類?”超級嗎嘍問。

“是呀,我留在這裏這麽久,就為了殺他們——順便也看看直播。”克萊因說出與超級嗎嘍的推測完全相反的話,“你們一直下不去手,我幫你們處理了,你應該感激我才對。”

說完,完全無視西伯利亞大野豬瞪他的視線,徑直朝門口的兩人走來。

距離最近的時候,他離超級嗎嘍只有幾十公分。

超級嗎嘍死死拉住西伯利亞大野豬的胳膊,不讓他沖上去。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克萊因走出去。

高大但長相秀氣的男人,在空地上,當著其他趕來的幼崽的面,身體化作一段閃爍的信號,瞬間消失不見。

“快進來救人!快!”超級嗎嘍對著外面大喊道。

擁有治療能力的怪物聞言立刻沖進來,看到室內血流成河的場景,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但容不得他們驚訝太久,流氓虎鯨和胡蜂還在流血。

超級嗎嘍叫他們進來當然是為了救同伴——那些研究員,所有的研究員,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們只是身體素質普通的人類,不過是聰明了許多。

流這麽多血,死得很徹底。

怪物們蜂擁進來,超級嗎嘍卻是退到了一邊。

琢磨過來味兒的西伯利亞大野豬問他:“那男的什麽意思?意思是他早就在這裏了?他悄摸兒和我們一起看媽媽直播,直到今天被發現了,才把那些研究員都殺了然後逃走?他……”

“419號。”超級嗎嘍突然打斷西伯利亞大野豬,叫他的編號,“剛剛你看見了嗎?”

“什麽?”

“他看我們的眼神。”

擦肩而過的時候,高大的金發男人低頭瞥了超級嗎嘍一眼。

是輕蔑的、薄鄙的、嘲笑的。

是很多很多年前一樣的目光,穿過千年歲月,再次落到黑山羊幼崽的身上。

凱爾·克萊因,這麽多年了,他還是那麽恨和黑山羊有關的一切。

“看到了。”419號怪物西伯利亞大野豬輕聲道,“本來想當做沒看見的,但是,那確實是橫瞳是嗎?”

“嗯。”超級嗎嘍肯定了他的疑問。

凱爾·克萊因是橫瞳,是和他們的媽媽一樣的橫瞳。

明明是人類,卻擁有堪比神的生命長度,以及克蘇魯三柱神之一的橫瞳。

哦不。超級嗎嘍想,大概他早就不算是單純的人類了。

……

天亮時,流氓虎鯨和胡蜂被同時搶救回來。

超級嗎嘍之前就看過了,克萊因下了重手,但又沒有重到底,是讓他們倆受重傷但不會死的程度。

“哇。”剛剛轉醒的流氓虎鯨看著潔白被子上滿滿的小珍珠,招呼道,“快、快收集起來,可珍貴了……”

“你先別說話!”人魚瞪了他一眼。

流氓虎鯨眨眨眼睛,示意他自己非要那些小珍珠不可。

人魚只好把一旁本來給傷患準備的水一口氣喝了,然後用馬克杯裝自己剛剛哭出來的小珍珠。

等鬧別扭的戀人未滿們溫存完,勸著人魚回去睡了,超級嗎嘍才走過來,坐到流氓虎鯨面前。

“還好嗎?”他問。

“不太好,我差點以為我真的死了。”流氓虎鯨剛剛裝了半天沒事,等人魚走了才開始嘶嘶叫喚,“真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我昨晚做噩夢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關系。”超級嗎嘍低聲道,“你是不是也看見他的眼睛了?”

“嗯。”流氓虎鯨點頭,“就是看到了才氣得要死,一下子失去理智了,和胡蜂一起沖上去,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他舉起斷掉的右手。

那裏,從肱二頭肌往下,齊齊被手術刀切斷。

“他太厲害了,別說我了,胡蜂都沒能堅持過十分鐘。”流氓虎鯨自嘲道。

剛剛,同伴們給他用了點兒水熊蟲的分泌物,斷掉的手臂還能長出來,會和之前一樣靈活。

但斷臂之痛,流氓虎鯨一時半會兒的還忘不了。

“你們應該先來通知我的。”超級嗎嘍說道,“起碼叫泰迪他們來叫醒我。”

流氓虎鯨沒斷的那只手撓了撓頭,他確實是忘了。

“我和胡蜂過去的時候,克萊因正從樓上走下來——他是從上往下殺的,見到我們理都沒理,優雅得跟跳探戈似的,繼續殺,我和胡蜂上前阻止,他就把我們先解決了,然後接著殺一樓的。”流氓虎鯨回憶當時的場景,咂了咂嘴,“認真講,他動作真的漂亮,比咱媽用翅膀殺人時還利索。”

流氓虎鯨出門前,正看到庭深在蒸餾池旁絕地反殺那一段。

“那可是傳奇調查員。”超級嗎嘍強調道,“你明明也覺醒了記憶,你怎麽會做出這麽不理智……算了。克萊因有說他為什麽要殺掉那些研究員嗎?太不合理了,以他的立場,該殺的是你們倆。”

如克萊因所說,超級嗎嘍一直沒想好要怎麽處理那些研究員。

他們用怪物們做實驗,完全沒有人道主義可言。

可攻破麓山研究所之後,因為一些忌諱,大家一直也沒想好怎麽處理這些曾經對他們絲毫不仁慈的研究員。

沒想到,是人類的信仰,是他們最最崇拜的最後一名傳奇調查員,在被祭奠了近千年後現身,親手殺了他們每一個。

卻唯獨沒真的弄死流氓虎鯨和胡蜂,也沒有和自己動手。

“他沒說。”流氓虎鯨實話實說,“我一直在激他,但他不怎麽理我,他看我像看垃圾一樣。”

超級嗎嘍:“……”

超級嗎嘍沈默了。

因為克萊因看他也像看垃圾。

那薄鄙的眼神簡直能透過身體直擊靈魂。

也不願和自己多說什麽,更不在乎西伯利亞大野豬的挑釁。

看來得不到什麽有用信息了。

超級嗎嘍正打算起身,去和胡蜂聊一聊。

胡蜂的傷更重一些,這會兒還沒醒。

突然半夜趕回來,還直奔實驗樓,超級嗎嘍猜想也許是亞弗戈蒙大人離開前交代過他什麽。

凱爾·克萊因能在麓山研究所藏這麽久不被發現,他還能自由出入,和大家一起看媽媽直播,或許還從泰迪向日葵那裏買過瓜子……

他就躲在人群裏,看著媽媽,看著大家。

他在想什麽呢?在暗中計劃著什麽?

或許在計劃著將千年前的悲劇重演一次。

只要想到這些,超級嗎嘍就心臟下墜,一點也冷靜不下來。

“等等。”流氓虎鯨叫住他,“我想起來,他好像說了這麽一句。”

“說了什麽?”

“他說,他夢到那個孩子了,要去找他,他很想他。”

“具體一點。”超級嗎嘍說,“信息太少了,我分析不出來。”

“不是他。”流氓虎鯨糾正道,“我認為,克萊因說的,是它。”

它?

超級嗎嘍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瞳孔劇烈收縮。

孩子,它。

超級嗎嘍想起了夢中那柔軟的觸感,和情真意切的悲傷。

在其它文明的眾神早就湮滅的今天,還有誰擁有夢境的能力呢?

他知道克萊因說的是誰了。

是被他們所有的怪物和三柱神,藏起來的小寶貝。

是黑山羊不惜陷入死亡漩渦也要保護的小白羊。

sub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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